第177章 瞬间(2 / 2)
那宫女却还犹豫着不敢说。
一旁白阎礼便发了怒,喝斥道:“大胆奴才!朕命令你一五一十从实招来!”
得了皇帝的允许,宫女这才支支吾吾道:“是是,回皇上,奴婢方才看见夫人推了娘娘下水后,便说,说娘娘不配服侍皇上,应该将娘娘的位置让给她才对――”
“你撒谎!”我断然喝断她的话,气得浑身哆嗦着,指着她道:“究竟是谁指使你来说谎的?本夫人根本没有将姐姐推下水!也更没有讲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话来,你这贱婢竟是口出狂言!等姐姐被救上来后对质一番便知你的话是真是假!”
那宫女也被我凛然的怒气给震得吓了一跳,平日里我虽是笑嘻嘻地老没正经样,如今发起火来,也不会比你主子要客好,当真是老虎不发威,你当我是卡通猫呢!
白阎礼道:“若是假,朕便斩了你的脑袋。”
宫女听了,吓得全身颤抖得厉害,慌忙就趴在地上不断地磕着响头,“皇上明察!给奴婢一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撒谎的!求皇上明察!”
好啊好!
你没撒谎,那就是我撒谎了?我有没有推人有没有说话难道我自己会不知道吗?真当我是白痴啊?
那边,小太监已经将叶如玉给拖上了岸来,白阎礼焦急地赶了出去,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将叶如玉放在了地上,叶如玉面色苍白,一脸的惊惶未定,幸好在湖里的时间不长,否则连命都难保了,如今她吐出几口浑水后,便呜地一声哭了起来。
白阎礼一脸的心疼,忙蹲下身一把将叶如玉紧紧抱在了怀里,轻拍她的背部祁抚她,“好了玉儿,你没事了,你没事了。”
我见她没事,心里掉着的那口气也放了下来。
“姐姐没事就好,皇上,赶紧将姐姐送回玉雪堂吧,着太医来看看吧。”
白阎礼二话不说,便要抱起叶如玉起身,这时跟着我们一起出来的那名宫女再一次扑通跪倒在地,拖着叶如玉濡湿的衣角道:“娘娘!都是奴婢不好!奴婢不该离开让娘娘独自在此,否则也不会着了小人的道了,都是奴婢该死!皇上!娘娘不明不白的落水,险些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,皇上定要明察为娘娘作主啊!”
一袭话说得声泪俱下,实是可怜至极,任谁听了都不忍心忽略了她。
白阎礼冷凝了她半晌后,才咬牙道:“察!此事定然要察!”
怀中的叶如玉却啜泣着,突然柔弱地伸了小手,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襟,哽咽道:“皇上,此事便作罢吧,不要察了。”
白阎礼便皱了眉头,“为何不察?玉儿可是有什么苦衷?”
叶如玉无辜柔弱的泪眼便闪闪烁烁地睃了我一眼,又径自低了下去,这个小小举动,分明就是暗指此事另有隐情,果真白阎礼也转头看我,目光半是惊讶半是迟疑,又低头祁抚了片刻,便道:“朕先送你回去让太医好生瞧瞧,此事回去再说。”
我走到后头,冷冷地望着他们的背影,心中仅有的暖流也一点一滴地消退下去,变寒、变冷,冷得有点刺入骨髓。
太医给叶如玉瞧过一番后,给开了药方子,又嘱咐她好生养着,不要落水也不要着了风寒。
太医走后,叶如玉便紧握着白阎礼的手,生怕稍一松开,他就会不见了似的,白阎礼拍拍她的手,转而朝那宫女喝道:“大胆奴才!还不滚过来?!”
那宫女立刻面色如土地跪过来了。
只当着我们的面重复了一次先前的话,随后白阎礼又问叶如玉,叶如玉只垂着头,不肯作声,我看得心中发凉,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,“姐姐但说便是,妹妹有没有做这种事,只有姐姐最清楚不过,姐姐不妨说出来,让大家也好明白。”
叶如玉终于抬起头,目中泪光点点,嘴唇被牙齿咬出了一丝血痕,即是失望又是难过道:“妹妹,姐姐做错什么你要这样对我?如果你当真喜欢皇上,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,只是如今你已身为四王府的侧妃了,怎好生出这样的心思来?姐姐不过说你几句,你便动了怒,又将姐姐推下湖去,你真叫我这做姐姐的心寒呐!”
呵!
我冷笑着,应该是我心寒才对吧。
白阎礼脸色凝重,头一次,他表情冷漠地看着我,“玉儿说的可是真的?”
我睨着他,我的为人他难道不清楚吗?我若真生了此等心思,就不会有意和他保持距离,而他,竟然怀疑我了。
我完全心寒了,不想解释,也不想辩驳,只道:“姐姐既然已经说了,民女也无话好说的。”
白阎礼眸中浮起一抹痛意,脸色苍白,却再不看我一眼,只转头问叶如玉,“玉儿,她到底是你亲妹妹,你想如何处置?”
叶如玉眸中闪过一丝不忍,“让她出宫吧。”
白阎礼站起了身,刚要说话,叶如玉拉住了他,“皇上,臣妾有话要同妹妹说。”
白阎礼微一怔,便点了点头出去了。
我怔怔望着她,心里某个地方正在隐隐作痛,“说罢,为何要这样做?”
叶如玉瞬间收起了脸上的柔弱之态,目光镇定,脸色从容,“怪只怪,你不该同皇上走这么近。”她盯着我受伤的那只手,幽幽地叹了口气,“你以为撒谎就能骗得了我吗?那只玉镯子是皇上的心爱之物,曾经是太后与先帝的定情信物,太后一直视它为宝,皇上登基不久后,太后便将这玉镯送给了他,只让他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,给她戴上,做他的皇后,可是这后宫里的女人,没有一个能戴上它的,到后来,我们都知道,我们始终不是皇上心中最爱的那个,直到你进宫,皇上竟然将它戴在了你的手上!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!”
我怔怔地后退一步,“你怎么知道?”
叶如玉冷笑,“你以为后宫里的事能瞒得过我么?”
我不再作声,我知道,我们这短暂的姐妹之情,终是破裂了,而且,大概再无愈合的可能了。
“你走吧。”叶如玉面露倦意,对我挥了挥手,“出宫吧,最好,永远都不要再进宫了,而我,也不想再看见你,否则,我们姐妹也没得做了。”
我不禁苦笑,低声道:“如今还有得做么?”
不再等她回答,我径自离开了屋子。
外头白阎礼正等在那里,仰着头,望着碧蓝的天空,一脸出神的模样。
以后,恐怕再不能见这张脸了。
“皇上。”我走过去,轻轻福了福。
白阎礼蓦然回头,那张俊逸的脸上竟是溢满了不可忽略的伤感,黑墨般的浓眸里是无法掩饰的浓浓的落寞,朝我挤出一个微笑,声音却有些沙哑,“这么快就说完了?”
我点了点头,情绪也被他给感染了,似乎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头里,吐不出来,也咽不下去,满满的苦涩凝聚喉间。
他突然大步向我走来,却在离我不过半米处顿住脚步,他似乎犹豫着想要伸手,可当他的手抬至一半时,却终是重重叹息一声,给放下了,“回去也好,希望四弟能够好好对你。”
我努力忽略心中的怆然感,轻声道:“谢皇上关怀。”
我俩相对而望,只见他面露苦笑,“走吧,朕已经命人打点好一切了。”
抬脚走了几步,却终是忍不住回头,看他最后一眼,问最后一句话:“皇上是相信姐姐,还是相信我?”
白阎礼有些诧异地望着我,沉默片刻后,却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,只道:“有些时候,有些事情,就算身不由己,就算明明不想,也必须去做。”
够了,这个回答已经够了。
我猛地将手腕上的玉镯给脱了下来,手上的伤还没好,这一挣脱便生生把伤处给磨得红肿不堪,转身飞快地走到他面前,将玉镯塞到他手上,“皇上,玉镯贵重,民女受不起,告辞。”
这次我走得一片坦然,再也没有回头。
出了玉雪堂,果真见到几名侍卫守在一辆马车边上,见到我后行了礼,便让我上马车。
随着马车颠簸着出了皇宫,心中的思绪也终不再那般杂乱了。
到了四王府,他们并不知道我回来了,见我下了马车后,守门的家丁只是十分惊讶,本不想理我,但看见宫里的侍卫都在,只得硬着头皮出来迎接我。
我本想邀几名侍卫进去坐会儿,可人家是宫里人,自然守规矩的很,见我进了府门,便不再多作停留,赶着马车就离开了。
王府还是老样子,只是不知为什么,明明没有离开多久,这次回来,却有一种恍如隔世般的错觉,只觉眼前一切都不过是黄粱梦一场而已。
没想到刚进府没多久,就看见不远处柳如梦的丫环红绫正嚣张地责骂着小脂,可怜的小脂缩着脑袋,并不辩解,没想到那红绫狗仗人势,见小脂不还嘴,竟骂上瘾了,我悄悄走得近了,才听到这红绫骂的话简直不堪入耳,我心中蹭地升起一股怒火,这丫头反了,见我不在竟敢欺负到我丫头的头上来了,正想着出去教训她一顿,没想到小脂忍了半天,终还是忍不住了,只见这小丫头突然就张口往红绫的手臂上咬去。